和鲁瓦克咖啡的老板聊聊,花15年在厦门经

“以梦为马”

Katchs咖啡散步手帐

认识鲁瓦克咖啡(以下简称“鲁瓦克”)已有七年多。七年间,鲁瓦克很少过节,但每年春节都会照常营业。在这个过年期间尤为冷清的厦门,鲜少有独立咖啡馆会在这个时间开门,但这是鲁瓦克的传统。

除夕夜,傍晚时候会闭店一会儿,那是老板回家吃年夜饭了。大约八点,老板又回到店里开门,一直营业到午夜之后,就为了给独自在厦门过年的年轻人们提供一个可以热闹跨年的“家”。

今年鲁瓦克的新年限定菜单也如期而至——因为过年期间只有老板猪头自己看店,所以常常会推出一些平日没有供应的料理,每年都不同——今年是咖喱海鲜饭、烤肋排和香料温红酒。春节营业的店铺不多,鲁瓦克也就成为在厦门过年的我每年都会去的地方。与猪头简单聊聊过去的一年和新一年的计划,几乎已经成为过年的仪式感之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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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的鲁瓦克,和七年前的差不多

CafeLuwaksMemories

第一次踏入鲁瓦克是在年的夏天。彼时它还开在厦大附近的南华路上,与名气很大的朗地、雅舍不在同一处,一边是南华路的头,另一边是尾。鲁瓦克开在国际青年旅舍的后门附近,稍显隐蔽。从小楼梯走上去,是独栋的南洋风别墅,还带着院子和花房。

七年之前,鲁瓦克是清爽的舒适。一楼是复合式咖啡馆,供应咖啡和餐食,二楼和三楼是性价比极高的日租房,也就是民宿。或许是因为开在厦门大学附近,来这里自习或约会的学生不在少数。甚至能看见外国学生来这里喝精酿啤酒,当时精酿啤酒还很小众。

后来南华路的别墅普遍涨租,许多咖啡馆陆续撤离,游客也随之离去。鲁瓦克在南华路开了十年,经历了南华路从沉默到繁荣再归于平静,后来也不得不搬迁到了湖滨南路上,在基金大厦的一楼。虽然位置变了,空间变了,客群变了,氛围却不知为何,并无多少变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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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味源于对食物的尊重与热爱

CafeLuwaksMenu

鲁瓦克的餐食很好吃,光芒甚至超过了咖啡。最常被推荐的是乳酪烤鸡腿饭和肉酱意面,三明治、披萨和烤翅之类的小食也常常出现在客人的餐桌上。

七年前我对咖啡和料理还一无所知,但后来略知一二之后才发觉鲁瓦克对待食物和客人都很有诚意。彼时厦门正大力发展旅游业,鼓浪屿的生意渐佳,全国的游客都开始向往厦门。于是出现了只是加热料理包,浇在米饭或意面上就敢按45元以上价格出售的复合式咖啡馆,之类欺负游客的无良店家。

而鲁瓦克位于游客常光顾的地段,却仍然坚持料理要从原本的食材开始做。

乳酪烤鸡腿饭,鸡腿排是从市场买大鸡腿回去剔骨、腌制,先煎后烤,铺上马苏里拉乳酪、事先熬煮好的番茄酱和苹果酱,搭配的米饭是火腿蛋炒饭。

听上去是简简单单就能好吃的料理,但对猪头来说,每样材料都值得讲究:用来制作番茄酱的番茄,得用刀剁成碎,而不能用料理机直接搅打,为的是保留一点口感,而不是变成糊状;煮制苹果酱的苹果也是,苹果丁的大小得正好,大了难以煮透煮软,碎了又会失去口感;而蛋炒饭的咸淡,则是差一点都会影响享受鸡腿排的口腔环境。

蛋汁培根面,我印象中最喜欢的白酱意面。以牛奶、淡奶油和蛋黄煮制奶酱,意面选了口感温厚饱满的8号面,很适合南方人的喜好。加入翻炒好的青椒、培根、蒜片,最后撒上黑胡椒。

原本我也以为白酱意面是轻易就能好吃的食物,直到某天被下厨的伙伴问道“你喜欢奶油多一些还是牛奶多一些”、“喜欢酱汁多一些还是少一点但是稠一点”、“喜欢黑胡椒多一些还是少一些”之类的细枝末节,原来煮个意面需要考虑这么多问题。

而猪头则是每次说起蛋汁培根面,就不忘提到使用的培根:他总是说,以前的培根更好吃,因为油脂和瘦肉相间,油脂够多、够香,现在的培根都是瘦肉,香气就少了很多。

乳酪蛋糕和偶尔出现的提拉米苏,是鲁瓦克为数不多的甜品。八年前,鲁瓦克的乳酪蛋糕已是用铁塔的奶油乳酪制作,八寸大蛋糕等分成八份,非常大块。加了柠檬汁,口感扎实但口味清爽,即便很大块,吃完整块也不觉得腻。而提拉米苏是限量供应,因为使用了非常不耐存放且价格高昂的马斯卡彭乳酪,只偶尔在猪头有闲有心情时才会做几个来供应。

猪头说在确定提拉米苏的配方时,他前后做了不下十次,才找到一个即便不冷藏直接空口吃也很好吃、冷藏之后口感饱满、没有蛋腥味又不腻的配方。

在半成品极其方便的现在,鲁瓦克的烤鸡翅仍然是自己腌制的,各种口味的比萨,饼底的面团也全是自己揉的;饮料里用到的香草就种在店门口,而果酱则是去水果批发市场,或是上山去摘来熬煮的。

每次猪头指导厨房学徒的时候,平日嬉皮笑脸的他就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是一副严格且谨慎的模样,我想这些都是出于猪头对食物的尊重和诚意。

至于咖啡,鲁瓦克只提供意式咖啡,豆子选用意大利产的品质稳定的illy咖啡,十五年来都是如此。猪头说,常常会有在地的咖啡烘焙商上门推销咖啡豆,他也见识了许多口味新奇、时下流行的精品咖啡豆,但从没想过要更换。或许猪头骨子里是个老派的人,喜欢老派的味道,而不是未知的不可控的新潮流:酸苦均衡、饱满香甜、余韵长,illy就是这样,十年如一日的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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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营一间咖啡馆,是一生的事

OwnerSays

我从未怀疑过鲁瓦克会因生意低落而关门大吉。我每回走进鲁瓦克,都为它“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”而诧异,为它生意不够热闹而担心,但在看到猪头的时候又感到很安心。

许多年前,我和猪头聊起黑糖,那家八年前还存在在顶澳仔的咖啡馆,聊起厦门的咖啡行业,聊起对未来的规划,以及关于咖啡馆的理想。黑糖的老板是台湾人,写了《30岁后,给自己开家咖啡馆》这本书。猪头坐在鲁瓦克的沙发里,抱着吉他,就着暖黄色的桌面台灯的灯光,笑着说:“书里写的那个状态,一般人太难做到了,但是我可以。”

三十岁是而立之年,很多人会在这个年纪前后感到焦虑。在这个年纪可以开咖啡馆,开一家不求多大盈利的咖啡馆,或许意味着精神上的独立和自由。除了需要理想和情怀,还需要一些勇气、眼光和技巧。

鲁瓦克不是猪头唯一的工作。猪头平日并不是长时间都待在店里,而是拥有一份自己的正式职业,只在下班之后或是休息日才有空待在店里。在可以游刃有余地经营鲁瓦克的情况下,他当然不必总是在店里。也因为如此,鲁瓦克即便只是保持盈亏平衡,或是偶有一些入不敷出的时候,也能平稳度过,长久的在这片土地上运作着。

当我问猪头,在这十五年间,鲁瓦克一直保持着这副模样,而不被潮流所影响,是一件难事吗?他说,当然难,十五年欸,放在任何一个人的人生里,都是很长的一段时间。如果不知道自己想做的是什么样的咖啡馆,就会被潮流影响。

用三年以内的时间经营一家咖啡馆,不是一件难事。而在那之上,猪头认为靠的是“热爱”。鲁瓦克会一直保持这副模样,是综合了猪头对于咖啡馆的理想和热爱,以及对生活的理解。

“最早的时候,我是把鲁瓦克做成家的样子。”家里的东西可以很多,但不能太乱;家里来了客人,当然要收拾干净了,拿出好吃的饭菜接待;家里可以有很多旧书、旧物,也可以有一些落灰,但不能有长年不打扫的死角。

于是鲁瓦克里堆满了旧书、CD、黑胶唱片、音乐人的海报,南华路的路牌、老鲁瓦克的招牌,以及开业那年泡的梅子酒。这些东西是被时光沉淀下来的,记录着鲁瓦克走来的一路,是他人不可轻易复制的、只属于鲁瓦克的东西。

“今天下午有一群初中生坐在店外面,没有点单。”猪头跟我闲聊起他这几日独自看店的见闻:“我以为他们是来读书的,因为桌上摆着作业,但是他们拿出手机来玩。

“我问他们‘你们是来读书还是来玩手机的’,他们说他们是来玩手机的,我就跟他们说‘你们如果是来玩手机的,你们就要点单,但你们如果是来读书的,你们可以就坐在这里,不用点单’。”

“后来呢?”我问。“后来他们晚上又来了,既来读书,又点了单。”猪头笑得很得意。这是一家会让这个社区和城市、让下一代人,都变得更好一点的咖啡馆。

Photosby?KatchChan

Copyright?KatchMoment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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KatchChan

热衷于咖啡自媒体的厦门土著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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